原来这个就是太湖大学堂,昨个儿在火车上正读着他的讲稿《黄帝内经与生命科学》,还是挺好看的,很适合我这样的读者,读原文太古奥晦涩了。书原是我妈不知道从哪个佛友处拿来的,正好被我看到,就给顺来了。书还没看完,不过略感觉他倒是很有江湖野老的风格。
太湖大学堂我去百度了下,搜来几张照片,但是都很粗略,距离很远,大致感觉起来建筑是新古典中式,行道绿化倒是做的精致,看来没少花工夫,资料说建设了六年。因此推断也是盖庙一样的,有点钱就弄点吧,弄成这样也就好理解了。看鸟瞰图,地倒是圈了很大,不知道留下的空地是作何规划之用的。规划上无从评价,看上去显然是规划未完成的感觉。建筑上也无从评价,我发明个“新古典中式”的名字来概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中国古典建筑传统在现代文化里遇到了很大的障碍,产生了断层,至今我们没有很好的方法来衔接。这种困境甚至是甚于东方古典文化的困境的。日本的新建筑虽然经由丹下健三、安藤忠雄这些人的努力部分的承传了古典传统,但其在形式语言上仍然有着很大的局限性,在此方面目前最具成就的人我个人以为是伊东丰雄(例:http://www.abbs.com.cn/bbs/post/view?bid=1&id=336397747&tpg=1&ppg=1&sty=1&age=0#336397747)。中国的传统建筑文化的发展是落后于日本的水平的,差距还不小。这个太湖大讲堂的建筑,在文化意涵上是有些不伦不类的。此类建筑倒是在西安很常见,不过可能还没西安的好。西北设计研究院的张锦秋虽然在造假古董建筑方面备受行业内外诟病,不过其人倒是在自己的执业领域内很专业也很敬业,倒也不算是辱没其师梁思成的教诲。只不过时代大环境使然,传统分崩离析的时候,也许也正是孕育下一代建筑大师的时代吧。建设一个道场,究竟以何种方式营造为好,确实我也没什么主意,不过断然不会用西式拱券柱廊+大屋顶,这个大学堂的建筑也太。。。那个了。其实类似的手法在二三十年代的中国已经被尝试过了,也留下了一些值得一看的精品,比如中山陵,东南大学的楼还有诸如此类大同小异的,清华、华西医科、武大、交大等等。景观上比之建筑似乎更逊色些,图片信息太少,所以就不多说了。
我最近趁回湖北老家过年,去了趟岳阳楼,感觉非常好,楼是旧楼,景是新景,不愧为天下名楼。个人感觉,比黄鹤楼好多了,黄鹤楼的问题倒不在楼是八十年代重修的假古董,问题主要是长江已经不是催灏李白的那个长江了,龟蛇二山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白云千载空悠悠”之感早已去而不返。唯岳阳楼仍能感受烟波浩淼,波撼岳阳,重修的园景也是一流的设计。这次回西安,重游了乾陵,个人以为秦川之上帝王陵墓之最,始皇帝陵亦不能及。遗憾的是武当山一直没去,看过很多介绍,很不错。这些场景多依山就势,建筑因景而生。平地之上,氛围好的,我个人比较喜欢晋祠的古柏流水,虽然还没有切身体会过,苏州园林毕竟是私家园林,气度小了。我的理解,道场,不外如此才最切合东方气质。
一点题外的,很好玩,上文伊东丰雄的一点趣事。04年《世界建筑》西泽立卫专辑里有一段西泽关于伊东的故事令人玩味:
我(西泽)在研究生一年级的暑假非常唐突地给伊东事务所打电话,联系去做临时工。我打完电话就去了他的事务所实习,这样就与伊东先生有了一起工作的机会。对我来说,伊东是我第一个面对面接触的建筑师。以前我对建筑师的理解都是从杂志、书本上得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讲,伊东对我的影响非常重要,毕竟书本上的接触和面对面的交流是完全不同的。
有一次我去参观伊东丰雄的自宅“银色住宅”,晚上就在伊东家里边喝酒边聊天。伊东先生喝得有些醉了,话特别多,我也很兴奋。在说到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一下子捏扁了手上的铝合金啤酒罐,举着对我说:“建筑应该是这样一种状态”。我吓了一跳。当时桌上还摆着威士忌、日本清酒的酒杯。我就举起威士忌酒杯冲着伊东先生说,“这个不行吗?”伊东摇头。我又举起日本清酒酒杯,伊东还是摇头,晃着手里捏得变了形的啤酒罐。我好像一下子悟了过来,理解了伊东建筑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