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这是一个经过适当抽象的叙述呢?
因为所谓个体与外部的交互界面,并不是指一个人的整个外部皮肤以及外部器官构成的面,不是这个空间可以定位的面。
这个交互界面,最基本的要素,是行为。
我们的每一个呼吸,是行为;
我们睁开眼一看,天亮了,这个念头一起,是行为;
听到身后喇叭一响,要避让,这个念头一起,是行为;
饿了渴了,得弄点吃的喝的,是行为;
要赶上前面那个人,都走快些,是行为;
。。。
所谓自我,正是体现在这每时每刻的行为之中。
我们的每一个行为,总是由自己的身体提供支持,支持你迈出一步,支持你拿到什么,支持你想到什么,支持你所有这些得以遂行的生命本身。
但是,你的行为,一般都是向外。
现在,你给我坐着不动,然后你命令你自己的心跳加快一倍。
你做得到吗?做不到,除非你外面去狂跑一圈,或者其他什么法子。
这就是说,我们没法像随意做到自己伸手握手那样,随意支配自己躯体内部的部分,只能通过一些特定的外部行为,因为我们知道那些行为能够导致某些内部后果,从而间接影响自己躯体内部。
这就是人类一切所谓锻炼身体的基本原理。
当然,现代外科学的发展,则是试图对躯体内部贯彻以外部行为:哪个内脏坏了,直接切掉坏的部分,或者换一个他人的。只是,即使如此,还是得依赖躯体自身的一些规则:被切掉的内脏剩余部分具有代偿能力,使得残留部分也能行使相关功能;换进去他人的,躯体得有适应能力,否则会排异。即使使用蛮横的药物,抑制排异本能,结果常常就是,让剩余的生命,消耗在混乱与自残过程中。
所以,现代医学,是下下策。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可能的上上策:籍由身心关系,来发展躯体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