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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大巴 • 阅读主题 - 十年寂寞金克木

十年寂寞金克木

十年寂寞金克木

帖子Wuzhideren 在 18 Aug 2010, 08:12

■叶稚珊
因要外出,为打发候机和飞行途中的时间,要随身带一本篇幅不大但含金量高的书,随手拿了书架上金克木先生的《蜗角古今谈》。金先生的书在我的书架上几乎占了整整一层,在距我书桌最近最醒目拿着最顺手的位置,一直想细细读慢慢看,想了很多年。
这本书显然我是已经看了几遍了,一些篇章很熟,但再次读来仍旧兴味不减。扉页上金先生的题赠用的是出水不畅的钢笔,落款“一九九七,十二”。那熟悉、随意、亲切的金体,我在看书的过程中反复几次翻回到这里,久久看着这几个字,想起精灵活现的矮个子金先生,想想和他同住一楼的季羡林先生身后纷扰,不禁感叹。今年8月5日,金克木先生走了整整十年了。而8月14日是他的生日,金先生是应该再多活一些年的,今年他当98岁。与季先生只相差一岁。连生日都同在八月。
名人身后,多数是寂寞的,不寂寞的只是他的财产、声名、地位或是秘闻轶事,热闹的炒作、争执或是堂皇的冥寿、诞辰纪念活动,皆由此而来。金克木先生身后的寂寞应在意料中、情理中。原本他的学问就不是所谓的显学,非静情素心者流不会跻身其中,他的弟子也多数和他有着同样的品性,不会借此张扬。况且他的世俗声望和地位远没有他的学问、才情来得令人惊叹。所谓的只识皮相不识骨相,只识金面不识佛面。世风若此,也怪不得世人眼浅。
金克木年轻时身体就不好,总是咳嗽,有人说他活不过30岁。后来体检肺上有七个钙化点,医生问他什么时候得过肺结核,他说不知道。现在看来这一定与他年轻时的咳嗽有关。怕引发咳喘宿疾,最后几年金先生几乎连楼都不下了,就医是儿女用自行车推着从朗润园到北大校医院的。路上见到熟人,坐在后车架上的金先生点头寒暄,并不多闲聊。有一些年张中行先生住在朗润园女儿家,他与金先生常有往还。有次在路上碰到金先生去看病,张先生认真地关心问候,不知说了些什么,金先生竟一直记得并感激。张先生本不在北大授教,但和金先生有着知遇相惜之谊,当年是金先生将张中行的文章推荐给三联《读书》杂志的编辑赵丽雅的,赵丽雅很喜欢,后来就有了张中行的红火和张旋风的出现。张中行先生2006年故去,享年97岁,金先生小他3岁。金先生的女公子金木婴几年后还和我谈起张中行先生的关心问候。
记得2006年3月,金木婴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我们在电话中谈了很久。我的感觉是,她有和父亲一样好的记忆力和博览的习惯,而且还有母亲相当多的遗传基因在她身上显现。金老生前身后她不仅是尽了孝道,还是尽职贴心的助手。她对父亲的认识理解不逊于学生弟子,只是没有承继父业。很感叹有多少名人之后默默无闻在理解回味感念着自己的亲人,却没有诉诸文字。而我们这样的“局外人”却在写着我们的理解和认识,这其中的差别不仅是仁者、智者之所见的不同吧。
金先生去世后的两三年,我曾写过一篇《花雨尘埃旧巢痕》,发表在《文汇读书周报》上。金木婴说:“妈妈看了很喜欢,但很希望能补充上:妈妈上世纪60年代也翻译过《摩柯婆罗多的故事》,根据拉贾戈帕拉查理改写英译,金先生校并序。80年代中青社重印四万册都卖光了。妈妈希望能重印。妈妈是2004年11月去世的,享年84岁,死前没有什么痛苦。妈妈兄妹五人,除在新加坡的二舅外,都是84岁去世。”
她还提到:金先生不止一次评价过几对比较年轻的学者作家夫妇,如陈平原夏晓红、葛兆光戴燕夫妇等,他的评价是女的聪明,男的用功。比如作家型和学者型。这话金先生也对我讲过,话语间很能看出先生对他们的关注和喜爱。
金木婴还谈到当时正有韩素音翻译奖在评选中,其中一项是将金克木先生的短文《老来乐》翻成英文。我们都认为:要将金先生老来看似随性俏皮的文章翻好,很难!
当今天“仰望星空”已成为跨越自然和人文学科,从诗意演化为与人生的理想追求相连的常用语时,我总会联想到金先生,不知他算不算最早最真诚“仰望星空”的学者。上世纪30年代初,金先生20岁出头,就翻译了英国天文学家秦斯新著《流转的星辰》,著者用通俗的文笔描述天象解释宇宙膨胀学说,而此时的金先生只上过正规的小学,其他一切都是自学的。资质颖慧的清华学子侯硕之(侯仁之先生的弟弟)约他看星谈诗整整一夜,同学少年惺惺相惜。
30岁在佛教圣地印度的鹿野苑修行,跟随著名学者骄赏弥和迦叶波法师研修佛教经典,一面阅读汉译佛藏,一面学习巴利文、梵文。老居士骄赏弥在他不大的茅舍中单独授课,有时也同时为两三个弟子讲授佛典。两三个学生肤色也是两三样,手中拿的书更是同一部书却三四种文字:白皮肤的学生拿的是罗马字本,锡兰的学生拿的是僧伽罗字母本,金克木拿的是印度天城体字母本。老居士在大床上盘膝而坐,金克木半盘膝半跪着,白皮肤的学生则坐在小凳子上。东西两个半球正烽火连天,这幅乡野圣地苦修图近乎仙境。竟日苦读,天黑以后,躺在茅屋法舍遥望暗夜中的星斗推移,是每天最后的功课。他年轻生命的全部活力都浓缩集中在分外活跃的头脑中,思想在尘世的纷争和佛教的清净中跳跃,净土的星空给了他精神信仰和学术方向,也是他终生对物质生活无欲无求的奠基。对星空的仰望和对知识的探求终其一生。
2000年8月先生去世,而在四五月间,金先生让女儿借来了霍金的专门谈黑洞的天文学作品,并在电脑中留下了遗作《黑洞亮了——从译泰戈尔诗赠徐迟谈起》,整整两年后霍金到访中国并引起轰动。电脑中还有他加了新注的当年在印度写的寓言诗《风信鸡》、《知了与蚂蚁》、《青蛙与黄牛》,还有《汉字书法艺术史话引子》,是为准备撰写的新书草拟的条目,都还没有来得及打印。当时《读书》杂志正在续发他的《秦汉历史数学》,也未及在作者的名字上加黑框。
他还正在亲自将怀人的文章选编成集,书名已经拟好:《云天望故人》。
我一直有一种隐隐的感觉,金先生嘴很痛快,脑子很热闹,但心里很寂寞。离开鹿野苑求学仙境,离开武汉大学可疯可狂棋逢对手的“珞珈山下四人行”,五十多年间他的真性情似乎再没有畅快淋漓释放过,他写过这样的话:“……只剩下一屋子广阔天空,任我独往独来,随意挥洒。”在率性潇洒的意境中,我看到了一种孤寂,但绝不是指门前冷落。也许,是以他的智慧,这多风多雨的几十年,谨言、自缚是安全的屏障。也许,酒无知己棋无对手,除了孤独他别无选择。
《蜗角古今谈》的最后一篇文章署名“尹茗”。那是上世纪90年代初,我为刊物专栏“专家学者访谈录”,约先生稿,为有别于一般的记者访谈,体现学术水准和专业深度,都是由被访者本人推荐学生或弟子访谈并记录整理,唯有金先生的《如是我闻——访金克木教授》通篇问答是自撰的,他可能是不愿意麻烦别人,也可能觉得没有一个人能这样清楚地理解和表述自己。
也许是出于同样的理由,先生自己写好了《告别辞》《自撰火化铭》。
可见,金先生的寂寞生前已有,不止身后十年……
金先生没有泰斗、大师的头衔,到晚年填表学历一栏都是“安徽寿县第一小学毕业”,而他的思想、著述、信仰和追求,要世人理解,尚待时日,不是一个十年、两个十年能等到的。
金克木先生的《告别辞》最后一句是:“但愿有时记起我的人在回忆的春天里发出会心的微笑
Wuzhideren
 
帖子: 681
加入: 13 Feb 2007,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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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十年寂寞金克木

帖子yijun 在 19 Aug 2010, 04:48

与徐梵澄的遗稿被好事者当作武功秘笈很类似,金克木身后也被一帮人神化到令人骇异的地步,哈哈,我最初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帮人,还蛮意外的。
比方说有一打野狐禅的法师,信众颇多,曾拜访过金几次,在金故后,就把金做旗帜来打,撰文神化他。

这类事,大概也可列入三言两拍之新时代续集吧。
yi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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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4448
加入: 10 Feb 2007,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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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十年寂寞金克木

帖子Wuzhideren 在 19 Aug 2010, 07:44

我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普通人对于精深的态度最好恐怕也就是如此了,我想起我妈妈念佛的情态,其实就跟这个很类似,经常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摞佛书就塞我手中或者偷偷的塞进我包里,我有的时候当故事会通读起来,读完就去问她书里的内容,她通常就会变得很茫然,只跟我道,这是非常好的书,看了开智慧等等等等,搞得我竟然无从应对,我又不能说不好,只是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好像只有我在认真读,他们印这些东西跟传播这些的东西的人竟然一点都不读。
所以自古以来,包括现代,任何一门学问都有至少两套系统或者说道具吧,其实总体看起来,这也没什么不好。
Wuzhideren
 
帖子: 6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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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十年寂寞金克木

帖子yijun 在 20 Aug 2010, 04:44

这个事情里面有意思的是,如果说徐梵澄的遗稿被当成武功秘笈,还有可以理解的地方,因为阿罗频多本身在印度就是被神化了的,徐梵澄跟着沾神光,逻辑上说得过去。但金克木有啥被神化的理由呢?要知道,那些人是把金克木当作啥啥转世之类的啊。。。我说的那个野鸡法师,据说是某大学念物理毕业的,经一众人等抬捧,一堆小资和神经病人围着他转。。。这样一个人打着金克木的旗帜,呵呵,便宜法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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