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yijun 在 01 Apr 2007, 15:40
二(卷上)4、奉献-复还-再来人-忘记“神圣者”-读普通书-定命,时间,与自由③-创造的止境
“寻常有说,为了在瑜伽中要进步,人应当以一切皆奉献于‘神圣者’,甚至在人生中所有的或所作的每一最小事物。这意义果真确是什么?”
“瑜伽”的意义是与“神圣者”相结合,结合之成,由于奉献——基于将自己奉献于“神圣者”。在开端,你始于在一普通方式下作此一奉献好像永只这一遭;你说: “我是‘神圣者’的仆人;我的生命绝对奉献于‘神圣者’了;我的一切努力,皆是为了‘神圣生命’的实践。”但那只是第一步;因为这不够。时若这决断已立,你已决定你的整个生命将奉献于神了,你仍得时时刻刻记起这,在你的生存之每一微细处上将其实行。你应当步步感觉你属于神;你应当有此恒常经验,即无论在什么你所思惟或所作的,常时是“神圣知觉性”以你而作为。你更没有什么事物可称为是你自己的;你感到每一事物皆来自神,而你当奉还之于其渊源。时若你能实践这,则甚至最微小的事物人寻常不甚注意或留心的,皆不复是微末或无关重要了;这变到充满了意义,它开启彼面一远大地平线。
这是你当如何做,在你的普遍奉献上作出深微的奉献。恒常生活于“神圣者”之当前;生活于这种感觉中,是这当体在策动作,在做你所作的每一事。将你的一切运动奉献于它,不但是每一心思动作,每一思想,每一感觉,甚至是最寻常的外在的作为,例如吃食;你若吃食物,应该感觉是“神圣者”因你而在吃食。时若你能这么收集你的一切运动为 “一个生活”,则你在内中一致而无分化了。不复是你的本性的一部分已奉献于“神圣者”而其余的仍其寻常方式,概括于寻常事物之中;你的整个人生是取起了,一整体的转化,乃渐在你实现。
在整体瑜伽中,整个生活下至最小的微细处皆当变转,神圣化。这里没有什么毫无意义之事物,没有什么无关痛痒的事物。你不能说:“时若我在静虑,读哲学书,或听这些讨论,则我可在此状态里,启对‘光明’而呼求它,但时若我往外散步或看朋友,我可使自己忘记这一切。”若坚持在这种状态里,那意义是你将不会被转化,永不会有真的结合;时常你总是分化了的;至佳你只能偶尔瞥见这伟大生命。因为虽则某些经验和实践,可能在静虑时来到你或在你的内里知觉性中,你的身体和你的外在生活将仍其无变。一内中的启明,不顾到身体和外在生活的,没有什么大用处;因为它任世界仍其如此。这便是一直到于今的情形。甚至那班已有甚大甚强的实践的人们,皆从世俗退隐,生活于其内中安静与平和中,不被扰动;于世界则任其仍旧,为悲苦,为冥顽,而“死亡”与“无明”,毫不受影响,继续其在生存之物质界上统治。在那班如是退隐的人,从这尘氛中退出也许是愉快的,脱离了困难,替自己在他处求到了一快乐情境;但他们使世界与人生仍其无所更改,无所转变;而他们自己的外表知觉性,也听其无改,他们的身体,了无新苏如故。若回到物理世界,也许比寻常人更不好;因为他们失却了对物质事物的克制,而其处理物质生活,在其运动上可更疏忽而且无能为力,遭受每一过往的力量之播弄。
那么一种理想,可能对需要它的人是好的,但那不是我们的瑜伽。因为我们要有此世界之神圣征服,克服其一切运动,在此世间实践“神圣者”。但若使我们要“神圣者”在此世间统治,我们应将一切我们所有者,所为者,及我之是我们者,在此世皆奉献于“神圣者”。以为任何事物不关重要,或外在生活及其需要皆不属于“神圣生命”,是不对的。设若我们那么做,则我们将停留在常居的原处,对外在世间不会克服;没有什么悠久的事可作成了。
“已经前进很远的人们,是不是也回到这世界中呢?”
是;若使他们中有此意志要改变这一界,则他们愈前进了,其将回转亦愈为必然。至若那班志在遁离此世的人,甚至他们,时若度到了彼面,可能发现逃避究竟没有什么用处。
“是否许多人记得他们过世了又再来的呢?”
时若达到了知觉性的某一境界,可以记得。局部地短时触到这境界,是不甚困难的;在深沉的静虑中,在一梦或一视见中,人可有此感觉或此印象,他昔日曾过此生活,曾有此实践,已知此等真理。但这不是一充分的实践;达到那境界,人应当已臻至于我们内中的一永久知觉性,那是永恒的,将我们一切过去,现在,未来的生存联系一处的。
“时若我们集中于心思运动或智识追求,为什么我们有时忘记‘神圣者’或与之失了接触呢?”
你失去了,因为你的知觉性仍属分化。“神圣者”没有安定在你的心思中,你还没有全般奉献于“神圣生命”。否则,你可集中于这些事物到任何程度,而仍感觉你为“神圣者”所帮助,所支持。
在一切追求中,不论是智识的或行动的,你的唯一标语是“记住而且奉献”。无论你作的什么事,让它成为对“神圣者”的奉献。而且这也是你的最好的一种修持;这将阻止你做出许多愚蠢和无用之事。
“时常在开始作事的时候,这可以作;但人一专注于工作中,便忘记了。应该如何乃可记住呢?”
所当树为目标的情况,瑜伽的真实成就,最后的完善化,臻至,以其他一切只当作准备者,便是一知觉性,其间没有“神圣者”便不能作任何事;因为于是倘若没有 “神圣者”,你的作为的正本渊源皆消失了;知识,权能,一切皆逝。但只若你感觉你所用的权能犹属于你自己,你不会想念“神圣者”的支持。
在瑜伽开端期,你势必时常忘记“神圣者”。但以恒常的企慕,你增加你的记忆力,减少遗忘性了。但这不应作为一严肃的训练或一责任;这应当是一爱与喜乐的运动。于是很快有一阶段会临到,即你倘若不感觉“神圣者”当前,在每一时分以及无论你作什么,则你立刻感到寂寞,忧愁,无告。
任何时你若能作些什么事不感觉 “神圣者”当前,而仍十分安乐,则你当知道,在你的有体的那一部分你还未曾奉献于神明。那是寻常俗人的路,不感觉于“神圣者”有任何需要。可是对一寻求 “神圣生命”者,这甚为不同了。时若你已全般实践了与“神圣者”之为一体,则一秒钟若是“神圣者”离开了你,你简单会死去;因为“神圣者”于今是你的生命之“生命”,你的整个存在,你的单一且完全的支持。若“神圣者”不在,则没有什么余下了。
“在瑜伽的开始诸期,修士好读普通书吗?”
你能读神圣经典,而仍与“神圣者”相距遥远,你可以读最愚蠢的作品,而仍与“神圣者”相接。要得到一理念,已转化的知觉性及其运动是什么,这不可能,直到你已尝试过转化的味道。知觉性与“神圣者”结合了,有其一道,其间你能欣赏一切你所阅读的,正如于一切你所观察的,甚至是最无关系之书或最无趣味之事物。你能听坏音乐,甚至使人想掩耳而逃的音乐,而仍然欣赏它,不是为了其外在的自体而是因为在那后面的什么。你不失去好音乐与坏音乐的分辨,但你透过了每个而入乎其所表现者。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事物,没有其究竟真理与支持安立于“神圣者”中。时若你不为现相所阻,无论为物质的,或道德的,或美术的现相,而入乎其后,与“精神”,事物中之神圣灵魂相接,则你可达到美与悦乐,甚至由触及寻常识感者只是薄弱,苦痛,或不调和的事物。
“能不能有正当理由说人的过去凡平生所已遭际的,是应当那么遭际?”
虽然,凡所已发生的事,皆应当发生;设若原意未尝如此,则必不曾那样。甚至我们所曾做错的事,及所遭遇的患难,皆应当那样,因为其中有些需要,在我们的人生上有些用处。但依真理说,那些事物不能以心思解释,也不应当以心思去解释。因为一切所已发生的,是必需有,不是因为什么心思的理由,而是在于引导我们至于心思所想的以外的什么。而且,究竟需要不需要解释呢?整个宇宙在每一时分解释每一事物,某一事情发生,因为整个宇宙是这么一个宇宙。但这意思不是说我们被束缚于“自然”之无情的律动而为盲目的甘受。你可承认过去为一既定的事实,看出其中之必要,而仍然你可利用它所给与你的经验,知觉地建造那权能,领导而且形成你的现在和将来。
“时间是否亦属安排于事物的神圣方案中之一事呢?”
一切依乎人所从而见而说的境界。有一神圣知觉境界,一切皆绝对已知,先见且预定了事物的整个方案。那看法处于“超心思者”之最高境界;那是“无上者”自体的视见。但时若我们尚未具有那知觉性,则无用于以唯有用于那一界中之名相说,非从我们于今看事物的有效之法说。因为在知觉性的较低一界,没有什么是预先固定或实现了的;一切皆在制造的过程中。这里没有固定事实,只能许多可能性之活动;在许多可能性之荡摩冲突中,乃实现了那应当发生之事。在这界上我们能去取,选择;我们能拒却某一可能性而接受另一可能性;我们能遵循某条路,不走另一条路。我们能做这事,虽则真所进行的事能在一较高界已经预见而且预先决定了。
“无上知觉性”在事先知道一切事,因为一切皆在她的永恒性中原已实践。但为了她的游戏的缘故,为了在此物理界真实作出在她无上自体中已命定的事,她在此世间行动,仿佛不知道这整个故事;她之工作,如同这是新的未尝试用过的线,她在织造。是这现似的遗忘性,似忘却了她在高等知觉性中的自己的前知,乃使个人在这世界的活动生活中,有他的自由,独立,创始的意识。他中间的这些事物,皆是她的实用的工具或技巧,是由这一机械,在他处所设计所预见的运动和结果,乃在此世间实现了。
也许可帮助你了解,设若你以一剧人为喻。一演剧员知道他所当演的全出戏;他在他的心思中,有一串应在台上表演的剧情之精确的前因后果。但时若他已经登台,他要现出为好像他不知什么事;他应当那么感觉而且表演,好像他第一次经验这些事,好像这是一全新的世界及其一切偶然事会和惊奇,正在他眼前展开。
“然则是不是没有真自由呢?一切皆已绝对决定了么,甚至人的自由?是否宿命论为最高秘密?”
自由和定命,自主和定数,皆为真理,然行于不同的知觉性水平。是无明,乃使心思置此二者于同一水平,而立这一个对抗那一个。知觉性不是一个简单一致的真实性,它是一复杂体;它不像一平的平面,它是多方程的。在最高的高处乃“无上者”,在最低的深处是物质;有无数等级的知觉性水平,介于此最低深处与至上高处之间。
在物质界,在寻常知觉性水平上,人是手足皆被束缚。人是“自性”的机械之奴隶,系在“羯磨”的串链上,而在那串链上,无论所发生者为何,皆严格是以前所作之果。有一独立运动之幻觉,但事实上人是反复着一切他人所作的,响应“自性”的世界运动,无能为力地旋转于她的宇宙机械之压榨着的旋轮上。
但是,不必须这样。你倘若原意的话,你能转换位置;不复在下,被机械所压榨,或像傀儡一样被牵动了,你却能够上升,从上面向下看,而且由改变你的知觉性,你甚至能操持把柄,移转这似乎不得不然的环境,改变固定了的情形。一旦你从旋转里抽身,高高立在上面,则你见到你自由了,无有于一切强迫,不但你不复是一被动工具了,而且你成了一自动经理。不但你不被你的行为的结果所束缚,你甚且能改变结果。
一旦你见到种种力量的活动,一旦你将自己提升到一个知觉性境界,力量之渊源所在,与此诸动力渊源自认为一,则你不复属于被推动者,却属于能推动者了。
刚刚这是瑜伽的目标,——脱离羯磨的圆圈,进到神圣运动里。由瑜伽你脱离“自性”的机械循回,那里你是一无知的奴隶,一无能为力且可怜的工具,你却升到另一界里,其间你成了一知觉的参加者,一动力的主持者,作发一高等“命运”了。这一知觉性的运动循一双重路线。第一,有一上升;你从物质知觉性上升到高上诸境界。但这由下而上之升登,也促成上界之下降。你从浮世上跻,你亦复从上界带下了一些什么到此凡间,——一些光明,一些权能,转化或趋于转化其旧自性的。而那些事物,曾是相分异,无联系,相互乖违者,——你内中的高者与低者,你的有体与知觉性之外层与内层——乃相遇,而缓缓相联结,渐渐它们融合为一真理一和谐。
是这样,所谓奇迹者发生。这世界是无数知觉性界所组成,每一界自有其分明的律则;这一界的律则,于另一界不相合。一奇迹不是旁的什么,只是一突然的下降,另一知觉性及其权能,——通常是情命界的权能,——突然迸发于这物质界。有一高上界的机动,沉下到物质层机动中了。那几乎是好像一闪电,划破我们寻常知觉性的云层,灌注下它种力量,它种运动和因果。其结果我们称之为奇迹,因为我们见到一突如的变换,我们寻常境界之自然律则顿被打断了,但其理由及其秩序我们不知也不见,因为奇迹之源头在另一界里。彼面诸世界如此闯进我们的物质世界,这种情形非不常见的,甚至是一常有现象,设若我们有眼光且知道如何观察,我们可见到奇迹很丰富了。尤其在那班人,试行要将高上境界移到下方尘世知觉性中者,奇迹是恒有的。
“创造有一决定的目标么?是否有什么像一它所动向的究极止境呢?”
没有,宇宙是一运动,永恒地舒展其自体。没有什么你能固定之为那个止境或唯一目标。但为了行动的缘故,我们得段分这运动,运动本身无终竟,得说这个或那个是目标,因为在行动上我们需要点什么,可以标为鹄的者。在一幅画,需要一结构与设色的固定方案;你得立下一边际,将整个设于一固定边幅里;但界限是幻有的,边幅只是一惯例。画有恒常的展拓,超出任何边限以外,而每一展拓,可以在同样情形下引到无尽的一系边幅里。我们说,我们的目标是这是那,但我们知道这只是达此外某一目标之发端,而那又联汇引到更另外一个,这联系常是发展,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