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首先是命名,而实际上,我们绝大多数所遇到的所谓知识,也只是在命名这个含义上的知识:告诉你存在一个什么东西,叫什么。
接下来需要你面对的,就是那个据说存在着的东西,对你而言,你需要如何去意识到或者鉴别到,确实存在,或者不存在,或者可靠性有多少,都需要你有个当时的结论。
这样一来,我们的境遇就出现多种情况:
最常见的是,那个东西,是可以轻易被看见的,只要你恰当地达到一个恰当的地方,你就可以直接用眼睛看到:例如一种植物,一个瀑布,一座月球环形山,一种火星气候,一个历史情节,一段隐私,一桩公案...
现在也比较常见的,是通过一些间接的设备或手段,也可以被你“看”到的,例如激光镊子,太阳黑子,细胞膜上的离子通道...大量名词背后,你都可以找到相应的比较明确的东西;
一种大概只有部分人可以看到的,是需要你的大脑稍微具有抽象能力的,就是一些抽象概念,最显著而成功的,是数学范畴的概念,它们对应着人类成功的思维范畴,是人类日常经验很新颖而有效的上升;
最后,还有一种境遇,甚至比数学具有更久远的抽象行程的历史,是完全等待你的证会的知识。
我试图寻找比“证会”更贴切的词,但一时之下找不到。
所以需要一步步来描述,所谓证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如果恰好,你有过做数学的经验,那么你有可能知道,要动手做数学,需要我们有一个进入当下的步骤,因为你的日常思维,是如此轻浮,是如此远离当下,以至于,你只有特意来“进入当下”,才有可能真正上手做数学,因为我们需要---抽象。
同样的,我还无法想象,如果不具备一点点抽象的能力,如何能够体会到自我。
但,要体会到自我,抽象还只是单薄的必要条件之一,对于一个五雷轰顶醍醐灌顶之人,一个定见,并不意味着其抽象的能力就可以用来做数学,单纯抽象的力量,是有可能通过某种情感压力而达致。
Comments
这些知识在哪里?
你说的这些知识在哪里呢?你告诉我说:“我们绝大多数所遇到的所谓知识,也只是在命名这个含义上的知识:告诉你存在一个什么东西,叫什么。”现在我知道了这些知识以及他们的命名了,可是除了这些名字之外,我实在找不到一种方法来找到他们。可以看到的我已经看到,可以意识和鉴别的,我也已经意识到和鉴别过,我的大脑并不缺乏抽象能力,可是那些数学范畴我除了简单的几何代数微积分等之外,很多仍然只是知道他们的名字而已,至于你说的等待我证会的知识,他们又在哪里呢?如果是抽象的,我怎么可以证会?如果是具体的,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些知识是自我隐藏起来了吗?请你告诉我:这些知识在哪里?
你的问题非常好
我写这个正是试图和你探讨这个问题,一类敏感的人都会有的问题。
我还是继续在正文里面写吧。
知识,一个容易使现代人误会的词
一说知识,现代人就联想到科学知识的那个知识,不知还有另一种知识。
落入生死大河中,
无论使用何物品,
除了知识一种外,
自己自身难救出。
而这个知识不是死的,本身就是证会。
Re: 这些知识在哪里?
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也来参加讨论。
等待我们证会的,由yijun感悟并且命名的,那样的一个事物,在我看来正以飞样的速度充斥着我们的空间。那个应该更像是一例感觉,就好像我在1999年观看《The Matrix》时所留下的感受十分地相似——你一直苦于证明的,正在由别人演绎。在人群之中的感官是互通的,为什么我提出相同的假设会遭别人驳斥,当这部电影播出后反而被受众人的追捧?
证会的,不如赠会的。人们正在彷徨,比在人类历史上的任何时候都要加剧。千年以前,当那些疯子们正在预言世界末日的时候,他们一定不会料到,如今同他们一样疯痴的人如此之多。那些预言者所不能证会的,正是今天被众人所实践的。
谢谢你的回答,不过,我有几个问题不明白
由你提出并被当时别人驳斥的假设是什么?
为什么说“在人群之中的感官是互通的”?
“由yijun感悟并且命名的,那样的一个事物”“更像是一例感觉”还是这个事物本身就 是 一例感觉?
今天看到一则新闻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露事故造成的一些影响至今没有完全消除,完全消除核辐射带来的危害需要10万年!还有,那些秘密进行的核试验可以让世界末日随时发生!
在我看来,等待我们证会的知识对于众生(包括但不限于人)是平等的,yijun先生不过把这种知识揭示给大家,等待人们去发现自身具有的这种知识,并非确实有这么一种“事物”被yijun先生感悟以及命名。
从“你一直苦于证明的,正在由别人演绎”这句话来看,你很可能是要证明一种你意识到的存在者,但是《The Matrix》却轻而易举的打动众人,这可能是因为你和《The Matrix》采用的方法不同:一个诉诸推理,一个借助影视,这两种方法对于众人的影响力是完全不同的。比如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吧,我听说已经很久了,可是,我至今都不知道爱因斯坦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一旦看了时光机器的小说或者电影,或者读一下《时间简史》,就能很快了解一个大概。
众人前进的方法就是:前仆后继,勇往直前,不论是古代还是今天,众人所实践的都是这个道理,而这个道理是预言者永远无法证会的。
感觉到如《楞严经》所说
从思维的理解上来说,我们所看到,感觉到,听到的没有最根本的区别。比如原子的概念,我们所看到的,仅仅只是就我们人类技术上的手段所能达到的程度的结果。而事物其本质自有其存在方式与特性,远不是我们所能看到的那样。所以佛家追求一种超越人的物质感官感受能力之外的理解,这种理解基于人类的生理进化水平来说,似乎是很难的。也许某一天,当我们人类的大脑进化到能够进行更高一级别的思维的时候,佛家这种理想的实现或许也不无可能。
因此,现实生活中,我们要保持对事物敏锐的感知,那么“自省”与“函默”则变的非常有必要了。在《楞严经》中所说的那样一种理解的方式,按我自己的语言方式来说,便是对于如流水一般流动不息的思维本质的描述。其具有量子理论的基本特征,即是不可测量的,当我们测量的时候,得到结果,却失去了对其本真的感知。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如果把思维比喻成速度的话,“自省”便是那个加速度,而所谓智慧则是我们对于思维测量的结果。在这个虚构的量子系统里,思维本身具有着量子理论一样神奇而捉摸不定的性质。
这个情境好比是我们的现有思维的进化水平还处在牛顿力学的经典世界,我们绝大多数人仍然依赖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这样一些物质器官所提供给我们神经的机械化的基本信息。我们的思维仍然遵循着一种被机器所定义了的1+1=2式的累积方式。有没有一个更高级的思维模式的存在可能?不敢确定。但科学思维的发展,佛经中所述,隐约的揭示了人类思维进化(或说人类的大脑)的一个方向。
恕我愚昧乱说话
愚以为知识是人类长期的积累和沉淀的别人的东西
而佛经则是在
帮助你扔掉这些别人的东西
而从自己身上挖掘最真实的本我
据说那是最伟大的和最具震撼力的
瞎说,其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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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已凉,禅已无,云在青山,水在瓶
Re: 等你证会的知识
这是yijun先生的一次成功,终于使四个人一起胡扯。
yichenye:
对于你的问题,如果你坚持认为“事物”才能说是“客观实在”而“感觉”不是。
那么你无疑是在说:“X=y,C不等于X”这样深奥的问题。
Re: 等你证会的知识
没有坚持,只有疑惑
我只是想知道Jacob Li的发言中谈到的几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提出了几个问题--说实话,我不怎么明白Jacob Li的谈话的具体含义。
事物,客观实在,感觉,这些词汇之间具体有什么联系我不知道:(
Jacob Li说的可能和我的这段话有关吧:在我看来,等待我们证会的知识对于众生(包括但不限于人)是平等的,yijun先生不过把这种知识揭示给大家,等待人们去发现自身具有的这种知识,并非确实有这么一种“事物”被yijun先生感悟以及命名。
我的意思是说:yijun先生所证会的“等你证会的知识”同样等你证会(等待每个人自己去证会),确实存在这样一种知识,这种知识确实别人无法分享,但是,这种知识是不是客观实在的存在?还是只是存在于我们每个人各自的感觉中?关键在于“证会”的含义。所谓的证会,比如说我们通常说的“我”,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证会了的,但是,关于这个“我”的所有的“知识”:快乐,幸福,痛苦,悲伤,生理和心理等等方面,除了证会之外,没有其他途径可以通达(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当然,这种知识还是有一定的规律和法则的,不过这些规律和法则依然是需要证会的--在我看来,这种等你证会的知识主要有两个:生和死。如果确实有可能把生存和死亡的真实体验变成某种客观实在的东西,这才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有一个故事说,一个机器人非常聪明,可以回答你的所有问题,有一个人不相信,他问这个机器人:“你现在感觉如何?”这个机器人立刻傻了!
Re: 没有坚持,只有疑惑
首先,感谢你坦诚的言语,和善意的行为。
其实所谓“证会”两个字,“证”是一个不可辩驳的动词,而"会"则不能够被当作动词使用的(应该算是状语吧)所以我觉得“证会”两个字实际上是在强调主观能动。
感谢楼上的讨论,希望以后能够有更多更广泛的讨论话题。
不好意思,占了地利
我还是继续在正文里面写,就不开新贴了,因为各位的讨论都涉及到这个缠绕面甚广的问题,所以各位的讨论也逼着我写完整了
马克思说数学是思维的体操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马克思自己就经常用数学来锻炼自己的思维能力,有时候想:数学糟糕的人大概很难进入思维的高级殿堂……所以,一直非常仰慕那些数学高人。不过,文学同样是一种需要不断锤炼的能力,马克思经常背诵古典名著来提高自己的语言能力,所以,之所以他的哲学思想难以逾越,想必和他训练自己的方法有关--马克思的哲学著作充满了文学的激情,哲学的睿智,数学的精密,--当然,他根本上还是一个哲学家,不是诗人;相比之下,哲学家的尼采更象诗人--假如对比这些先哲的作品,我们大概就可以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蹩脚,甚至说是--残废的人。
为什么“证会”不能贴切的描述你所要表达的那种知识呢?这可能和“证会”一词种隐含的一个假定有关,这个假定就是:确实存在一种等待证会的知识在那里等待着我们去求证和领会。事实上,建构主义已经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说法:reconstruct。不过,这个说法又会让这种知识悄然降低到实在层面,使得人们误以为似乎确然有这么一种知识等待我们去建构和再建--事实上,建构和再建这个思维活动本身就意味着这样的知识本身只是“空”,通常我们认为的“即使我们不能达到真理,总可以无限的趋于真理”就是这种思想的具体表现,只不过,为了面对这个“有”的世界,我们必须用这种形而下的办法来行动,为了避免因为语言的使用造成的这两种不同的倾向,古人教导我们说:中庸,去执,无相,等等。当然,就数学的本质来说,和儒道佛所谈的性命之学还是有根本上的不同的,这个不同就是:数学具有前进的力量。西方哲学正是依赖着数学的这种力量在不断的前进,以至于:数学的发展水平制约着西方哲学的发展水平。那么,西方哲学的危机是否和数学危机有关呢?当然有关。如何摆脱哲学和思想上的危机呢?还要从数学开始。---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