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看到guo提出的问题。
感觉有点象写词典的词条,呵呵。
文化,属于一个人群的属性概念,对于该人群内部的成员而言,这个概念的阐述功能并不是特别大,因为拿你自己和你的邻居相比,在文化的范畴上有什么值得说的吗?
人们对文化有概念,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当一个人来到另外一个人群,感觉到极大的差异,然后他说,这是因为文化的不同。这时,才产生文化的概念。也就是说,文化,这个概念,是为了解释这个感觉而发明的。
精神显然不同:你和你的邻居,很可能在精神上存在极大差异;反之,你和住在地球另一面的某个人,倒是很可能精神上潜通。
那么问题就来了,在一个文化群体里面,个体精神如何成长;个体精神如何影响群体文化的演变。
从个体精神成长的角度来看文化这个概念的内涵,可能是最好的角度。
那么就让我们回到各自的个体成长史:
---从婴幼儿的认知开始
1.接受到来自家庭,特别是来自抚养者的人际感情行为;
2.同龄伙伴行为;
3.故事与想象;
4.文学;
5.抽象概念;
6.社会性场景;
Comments
再问先生
先生在之前的回复中用了“中国精神”这个词,您是将“中国精神”与“中国文化”作为相同的意义来用或者是区别它们呢?
如果有所区别,那么,您意指的“中国精神”的涵义是什么呢?
若“中国文化”是世俗的文化,那,那种“领导的中国精神”是世俗的精神吗?
请原谅我一次问这么多。
对,是特意要区分它们
中国精神,我用来指发生在比较少数的人那里的,能够在宏观和纵深上,领导中国文化趋向的东西;
中国文化,我用来指存在于大众,存在于社会的生活形态里面的东西。
在我的历史理解里面,世俗,是人类生存的基本面,“领导的中国精神”是很扎实地基于这个基本面而生长得比较良好的一种精神状态。
参见: [世俗社会|http://krsna.lamost.org/engine/tags/世俗社会]
区隔?反对区隔?
“我比较直接地反对yichenye对不同地域的文化或精神做出区隔,因为在我看来,那种区隔的尝试,会导致一个认知障碍,徒增虚幻的立场。所以这类场合,我宁愿说:言语与文化的多样性。”
”中国精神,我用来指发生在比较少数的人那里的,能够在宏观和纵深上,领导中国文化趋向的东西;
中国文化,我用来指存在于大众,存在于社会的生活形态里面的东西。“
从字面来看,上面两段话好像是自相矛盾的。
”文化“和”精神“是五四以来国人严重滥用的两个词。我知道的:有辜鸿铭的《中国人的精神》,有雷锋精神,有国际主义精神,最近好像还有“上合精神”(或者:“上海精神”(http://www.gov.cn/jrzg/2006-06/01/content_297133.htm),从”人名+精神“到”组织+精神“,再到”地域+精神“,”XXX精神“无所不在,无所不包,让人联想起”唯心主义“——
”文化“这个词也是这样。”地域+文化“、”民族+文化“已经很不足为奇,现在还有”书名+文化“,比如水浒文化,金瓶梅文化,西游记文化,红楼文化等,还有饮食文化,书法文化,新民主主义文化,资产阶级文化,无产阶级文化等——好像一切都是文化!
《文化定义•文化表现形式•文化生产》(http://www.confucius2000.com/poetry/whdywhbxxswhsc.htm)中有关于文化的不少资料,可以参考。下面文字引用自《文化定义•文化表现形式•文化生产》:
无论广义的还是狭义的定义,都显示定义本身的问题。从逻辑学的角度,定义有三种方式,一是语词定义,二是本质定义,三是操作定义,文化含义的纷繁已使人对文化概念提出异议;由于波普严厉抨击了本质主义,所以现在人们更喜欢将文化比喻成什么,如Geertz就认为文化是解释的,文化是个框,什么都可以装,他还把文化比喻为民族的人格。新儒家牟宗三也说过文化是“生命人格之精神表现的形式。”
常常是这样的:
换一种观看的态势,可能找到更本质的差异性.
正是因为这两个词用得乱,我才需要刻意强调我在自己的文字里面,有我自己的语境.
拯救与逍遥
刘小枫试图用效用论来证明神之可靠,道之无凭。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不“考察文化的历史事实”,“建立某种共同的精神构架”。而是“寻访文化历史事实中所蕴涵的对现世个体生命的意义。”因为“这是生命意义建构意向的要求”。
屈原之所以有《天问》,乃是因为儒家的君子世界是在历史之中实现的,并与王道政治混在一起。如果他在历史中遇到困惑,则不能自我解答从而经历痛苦的精神放逐,最后灭亡,因为他没有他的超验上帝。
而只有超出经验世界的上帝才能给现世道德伦理以终极依凭。
但是,他既然说出了‘神而人’的秘密,却试图在外在论证下面这个命题
“神对我们是有用的!所以信神”
若神是超验,怎可用世内意义衡量?即算有伽达默尔或舍斯妥夫的价值现象作保又如何?
自入庸俗之境,不知如何说也。
总的来说
我认为基督教仍然是一种比较原始的宗教。
我个人认为完全世俗化的道,在人类精神进化的历史上,是更为先进的形态。
先生曾说
精神的内容,可以如何表达呢?可表达的基础又是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其主观的立场,如果只是叙述其立场,构成一种表达么?
是的,本质上,每一种教义,每一个圣哲,都只是叙述其立场,并构成一种表达。
那么,人类的精神全景岂不是犹如散在的沙粒,各自只是以其存在而外显?
不然,精神的叙述,是依附于修证,基于此在的修证,而获得涵义的展开。
那么,如果我们需要对于人类精神有一个全景的洞察,就必须从每一个典型的实际修证内容开始,在这个起点上,如果使用一种未必唐突的语言,一种接近生理学的语言,来进行描述的话,我们就可以踏破言语与文化的多样性迷雾,从而截直看到人类精神的演进进程。
看到先生的日志,十分感佩,您所说的全景洞察的“基本入口”。
小时候有过不成熟的想法,现在还坚持。文化的差异确实存在,但它们不是凭空来的。
首先是,不管是中国人还是西方人,他们都是人,都是这样发展,在不同的环境心性发展区别了。“性相近,习相远。”但是,最终他们都是人,只是进路不同,出发点是基本一致,差别甚微。于是,如果将他们还原到最基本的心理特征的话…,他们可以达成一致的。
然而,一个促狭的发问是
您所说的“实际修证内容”是不是容易变成科学的内容?或说,这种还原的寻找,是不是科学家能做得更好?
请原谅我的唐突。
对,这就是我想说的:)
只是在你上面引用的我的文字里面,我不愿意使用“科学家”这个词,这个词在中文里面是个怪胎,这个词的涵义在职业与世界观之间徘徊。
这两天在另外的帖子里面,我比较直接地反对yichenye对不同地域的文化或精神做出区隔,因为在我看来,那种区隔的尝试,会导致一个认知障碍,徒增虚幻的立场。所以这类场合,我宁愿说:言语与文化的多样性。
在我看来,分析每一个典型的实际修证内容,理所当然的是属于科学的对象。
可预料的危险
但是,问题依然有。
可以预料在还原路上,有贬黜精神的危险,更准确地说,应是贬黜文化。
进入那个“基本入口”,似乎需要持一种客观态度,至少在回去的过程中暂时客观,否则无法回去。须把那众人视作天经地义的当成人类多种精神进路中的一种,意味着,舍掉此,彼也是一条路。最彻底的,只看基本载体,而文化是载体上的构建。
危险如何担待?请问先生
我不认为那是条还原路
分析意味着还原,是一个成见。
分析过去的精神,主语是什么? 仍然是精神。
所以不存在因此而贬黜精神的事端出现。
至于贬黜文化,并非坏事,因为往往新精神的生长,就是基于对文化的部分批判和废弃。
至于可能的危险,历史的演进,什么时候可以免除危险?